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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日囤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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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日囤貨

原本正常的世界自從天使的到來,就出現了各種破綻,虛假得毫不掩飾、顯而易見,倍速呈現的日出與月隱、日落與月明就像紀錄片中的大自然倍速光景一樣,我赤腳踩著的地板磚上落下大自然快速變幻的光影,五彩斑斕的,鼻息間還能聞到晝夜變化的寒涼濕潤和溫熱幹燥。

現在已經對我毫不遮掩世界虛假的一面了嗎?這是當著我的面就又在劇情轉場了嗎?明明我剛才赤腳在地板上,現在我的姿勢轉變成坐在沙發上,做出正在看電視的行為,電視上播放著什麽我完全沒有心情留意多一秒。

作者的天使形象感知到我的心聲後驚訝的說:“你居然和男主一樣能看到轉場時場景的變化?”她跟在我身後懸浮,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喃喃道:“沒想到你一個女配意識也覺醒了,難搞啊。”

當變幻終於停止,原本的和星辰在一起的溫馨的暗藍夜晚,已被白天的日光所替代,又是新的一天,這種時間從我身邊流逝的親眼目睹感讓我震撼的同時,也產生了深深無力感,連家具物品的擺放都有些許變動,我明白後問旁邊懸空的作者:“過去多少天了?”

不知多少個白天和夜晚就這麽過去了,時間本是無形無色無味,可我現在以另類的方式親眼見到時間的色,味,形。

作者語氣滄桑:“五年了。”

“啊?!”我簡直下巴都要驚掉了!

“騙你的,過去三天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影視作品和文學作品裏的時間流轉總是這樣,不是五年就是三天,要麽就是七天和七七四十九天……

作者感知到我的心聲後狠狠點頭,“你說的對,你有什麽好的提議嗎?”

“我沒有好的提議,我只是個被你支配的女配角,你可以告訴我門外敲門的人是誰嗎?我和星辰的親友從來不會不預約就來。”

“有的人不喜歡劇透,我不能說,也不能幹涉情節發展,偏離了故事大綱我會又卡文斷更的。”

我:“好好好……”

門外急促的敲門聲一聲高過一聲,聽起來就讓人心跳加快,與此同時,樓下也傳來群體性的驚呼和雜亂的腳步聲,聽起來陣仗很大,應該是群體性大事件,我選擇的是第一時間沖去陽臺查看,敲門聲一定與門外的聲音有關聯。

趴著欄桿往外看去,猛地對上了一雙雙空洞嚇人的眼睛,嚇得我差點往後摔倒,立刻把頭縮了回來。

那是一群擡頭望上來,且沒有生命跡象的喪屍!而那些驚呼和慘叫的來源是因為有人不斷被喪屍撕咬、追逃,那些喪屍中,一眼看去,穿著醫療人員制度,以及警服的喪屍最多,而且還是我家旁邊人民醫院的制服。

居然連醫院都淪為喪屍的重災區了,說明目前的病毒程度已經發展到只能先靠自救了,不然沒機會活到國家派出的救援了,可我家陽臺包括所有窗戶都還沒有裝防盜網,連大門也沒加固,那些喪屍總不會爬墻,應該也不會那麽快找上20層吧?

我渾身冰冷,擡眼就註意到了對面的樓層,有幾戶比我還高的樓層窗戶都是血,裏面還有幾個喪屍正像無頭蒼蠅似地游蕩著,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出門下樓,那些窗戶上有著他們生前無路可逃時,留下的斑斑血跡,餘光中還有移動的影子。

是和我一樣的幸存者!

我欣喜地轉眼一看,是對面17層的住戶,兩個中年男性正隨手扔掉手裏沾血的刀後,在房間裏進進出出的翻箱倒櫃,一對老年夫妻趴在陽臺的血泊裏一動不動,殺人的兩人快速拿著幾包方便面走了,緊接著馬上又出現在了隔壁住戶的陽臺上取下晾曬的衣服,快速的把沾血的衣服換了,衣服很合身,我觀察了一會,發現他們本就是住在老夫妻隔壁的,原來是鄰居作案!

世界已經亂套成這樣了,物資緊缺到打劫了一番,卻只搜刮到泡面的這個地步!所以樓下對血腥味靈敏的喪屍,大概就是聞到了17樓陽臺那裏新鮮的血腥味,才睜著空洞的眼本能的望上來的。

我趕緊退出陽臺,不能讓對面的劫匪住戶盯上我這邊,我這可是有個特別顯眼的天使啊!這個天使光看著有用,卻是絕對不幹涉情節的作者,要是因為天使而註意到我的存在……

見我慌張地拉上玻璃門,我身後的天使直接回覆我心中所想:“他們看不見我,只有你和男主看得到這個世界之外的我。”

被嚇得不輕的我語帶嗚咽,“你怎麽不跟我說這個世界還有喪屍啊!”

“不能劇透。怎麽樣?刺不刺激?給你的配角生涯說又添一筆難忘的過往,不至於你的一生過於平平無奇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剛踏入門關上後的客廳這一瞬,腦中莫名就多了一段記憶,我一下就楞在原地。

作者懸在我旁邊對我解釋:“這是我寫的倒敘,男主角正在想起臨別時和你刻骨銘心的回憶。”

這段記憶裏,沒有化身天使的作者存在,李星辰從門外風塵仆仆地回來,看到平安回來的他,我欣喜若狂,撲到他身上抱緊他,可他第一時間就不顧我,先去把遙控器將電視聲按成靜音,這才回抱著我。

我想好好感受他久違的氣息,他卻嚴肅地告知我:外面喪屍病毒爆發了!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引來喪屍的攻擊。

他剛下班回來,看到路上的人突然發瘋,都在無差別攻擊撕咬路人,四處都是哀嚎聲,馬路上很多車主也突然失控,車輛四處相撞,已經沒有交通守則可言,他是一路有驚無險的繞道、加速,才有驚無險地把車開回地下停車場的,結果他發現連地庫的安保人員都變成喪屍了!

地庫還有幾個走路歪七扭八、身體無力、眼神空洞的鄰居車主,他們明顯已經異變成喪屍了,讓我一定要小心,不要亂跑,被喪屍抓咬傷,會變成和他們一樣行屍走肉的。

我聽得心驚,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,他卻放下手裏一袋子的備用藥品又要出去,無論我怎麽說,他都堅持要現在就一個人出去,認為我去了只會拖慢他隨時逃跑躲藏的速度,還要分心保護我,他要趁著喪屍病毒爆發初期,喪屍數量還沒有發展到太多時冒險搜集到更多物資帶回,藥品和食物都很重要,他讓我一個人好好待在家裏,除了他,無論誰敲門都不要開,他會盡快找到一個更安全的防守居住地,他也會盡快回來的。

我點點頭,我們雙方父母都屬於離婚後各自組建了新家庭的人,父母並不會來我們這,沒有邀請朋友的情況下,他們更不會主動登門。

臨出門的時候,星辰笑嘻嘻地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,摸了摸我的頭:“小玉總是那麽信任我,這次你有我的主角光環我就放心了,我們一起好好活著,我不在你旁邊的每一分一秒,都有我的主角光環代替我保護著你。”

我疑惑的說:“這次?”他臉上笑嘻嘻的,可眼裏破碎沈浮的光被我捕捉到了。

我追問:“星辰,天使跟我說過你是這個世界的男主,你不會有事的,你怎麽一副‘壯士赴死’的模樣?你回來的正好,這主角光環我還給你你才能出門。”

星辰看著我的手在頭頂的光環處來回揮動,試圖觸碰光環的主角光環,卻怎麽也抓不到半點實體,他笑著對著我額前的頭發親了一口,說:“你這樣的笨蛋玉兔,還貪生怕死,必須留給你,我李星辰不會收回來的。”

他眼底浮出寒光,“畢竟你要是死了,我就擺爛,這個世界的主角我就不當了,我會罷工!我會繼續用我覺醒的意識反抗原本劇情的走向,什麽也不幹,就讓作者斷更,讓作者劇情卡住,讓作者的小說完結不了。”

“啊……好,我知道了。”我聽傻眼了,怎麽感覺李星辰這番話好像是對我說的,又好像是對著這個世界的作者說,有點指桑罵槐的感覺?

我給他戴上鴨舌帽,目送他出去後鎖上門,這段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。

可明明在這段記憶插入腦海裏的前不久,我的星辰就在我旁邊,我們依偎在一起,討論著如果病毒爆發要怎麽做的,如果不是我意識覺醒,我不會覺得這樣的時間線和情節有問題。

現在意識覺醒的我很清楚,剛才的記憶、星辰半跪時的憑空消失,轉場來到喪屍爆發的時間,實際上都只在我的面前發生了短短一小時左右。

回憶的片段結束後,急促得敲門聲重新回到我的耳朵裏,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邊觀察起來。

排除法,如果是星辰回來了,他有密碼鎖的密碼,不可能敲門,他和我說過別發出聲音,會引來喪屍。

那些看起來沒智商、沒靈魂的喪屍更不會敲門。

——難道是我這層樓的鄰居來避難?還是來要物資?

我看了一眼頭頂那用來做倉庫閣樓,裏面堆滿了我和李星辰平時買的零食和日常囤貨,有三大提的抽紙和各種口味的一打打糕點、半箱牛奶、一箱烏龍茶、一箱方便面、兩箱幹脆面、三盒自熱火鍋、一盒自熱米飯、一盒巧克力、兩瓶水果罐頭、一袋醬板鴨,還有過年時候朋友拿過來的紫薯、紅薯、板栗、臘鴨、臘腸,廚房還有一袋吃了一半的五斤的米,一半的花生油,兩盒雞蛋掛面。

門口的藥櫃也有各種保健品、抗生素類藥物、止瀉藥、感冒藥、補腎藥、抗病毒口服液等各類中成藥,外用的有體溫計、驅蚊液、止癢膏、眼藥水、雙氧水、碘伏、酒精、口罩、紗布、繃帶、創可貼,都是些家裏常備的藥物,茶幾那裏也還有星辰在剛才那段記憶裏帶回的藥品。

家裏也有過濾水龍頭可以無限直飲,這些都是平日裏我和李星辰無意間囤買的食品分量,雖然不能支撐在家裏宅個半年,但省著點吃的話,宅兩個月應該不成問題,食物吃完以後就必須得冒著四處是喪屍的風險再出去搜尋。

現在的喪屍世界已經進入了無治安狀態,必須要有足夠的物資才能撐到政府清掃喪屍,救援到我們這裏的那一天,在這種喪屍橫行,物資短缺的情況下,這些物資就等於是金光閃閃的寶藏,很容易招來劫匪。

我很清楚隨便開門的嚴重性,對面那戶老夫妻大概率就是好心給鄰居開門遭到殺害了,從我陽臺的位置能清楚看到他們家入戶的門並沒有毀壞的痕跡。

到底來人是誰?我湊上去,透過門上的貓眼朝外看去。

一個滿是血線的東西,差點嚇得我魂都要飄走了,手機也差點甩了出去!

冷靜後,才琢磨出那是個充滿了血絲的東西,布滿了整個門的貓眼,說明門外那東西也在貼著我的門朝裏面看,我一下緊貼著墻壁,回避著大門,大氣不敢出,我細細回想,猜測著那是人的眼睛?劫匪?還是喪屍的?

我捂著自己的心口小心湊近門邊,生怕外面的東西聽到我劇烈撞擊胸腔的心跳聲,“嘰——”可惜我腳上的這雙拖鞋不爭氣,就在這時與地板發生了磨蹭,發出了不合時宜的摩擦聲,驚懼中我回頭看天使,滿屋子卻不見她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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